华夏: 不如归去2
(二)
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,当我醒过来的时候,却忘记了梦里的一切内容。我面前站着两个年轻人,一男一女,男的穿着深蓝色的飘仙甲,脸上还略带着一丝稚气,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,女的穿着鹅黄色的神武衣,裙子长及脚裸,婀娜却不失干练。除二人外,还有一个和善而睿智的老者,英俊并且让人觉得温暖。
我环顾了一下四周,那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屋,简单的设施,却很整洁。窗外是一片荒凉,零星的几颗树木挣扎着立在那里,风把岩石上的尘屑吹得到处飞舞。
我使劲地摇了摇头,闭上眼睛,再睁开,可是,依然想不起自己现在在哪,我怎么会在这里,我面前那三个人又是谁。我要回家。
我要回家。当我脑子里出先这个念头时,我才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。我要回家。可是我的家在哪,我在哪,我是谁。
我浑身开始颤抖,头疼地像要裂开,我觉得有股压迫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上,压地我喘不过气来,我想不起来任何事情,像是一场梦醒来后就什么也没了,我努力的想要想起一切,可是头却疼地更加厉害。我使劲用手扯着头发,敲打着自己的胸口。
一只手突然抓住了,那是一只很纤弱的手,可是力气却很大,一把握住我,我根本无法动弹,我感觉到那只看上去有点漂亮的手,手心里是有一层茧的,煜告诉过我,但凡手心里有茧的手,都是握剑的手。
我抬起头,看见了她,那个穿鹅黄色裙子的女人,她正用一种无比怜爱的目光看着我。她说,你别这样。
我开始痛苦起来,哭得快要窒息死掉。其实那个时候,我是真的希望我能死去,因为我现在的样子,生不如死。
那个女人继续说,我叫蝶。
我哭得更加厉害,我叫什么,我叫什么。
那个长者突然张口说话,他说,你叫然,是我最小的一个女儿,你昨天出门时不小心遇上了死灵,被它打伤头部,失去了记忆。这个是你哥哥寒,她是你姐姐蝶,我是你父亲冷。
我愣住了,我听着他介绍一切,毫不半点感觉,为什么,我什么也想不起来。他说的是真的吗,我是叫然吗,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,为什么在他叫我名字的时候,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可是,我却无法怀疑,也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去怀疑。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,假如我不是然,那么我又是谁。
我留了下来,和冷,寒,蝶生活在一起。我是后来才知道,那个地方叫昆仑,是一个有着湖蓝色天空的地方。那片天总是那么蓝那么美,在昆仑城外,有着很多苍天的古木,可是,那里的土地却很荒凉,尽管那里的天是那么美。
在昆仑的南部,有一个叫金神殿的地方,听蝶说,那里是昆仑最危险的地方,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,传说里面除了有一些凶猛的怪物出现外,还隐藏着一个吃人的部落,他们是很多年前,遭遇昆仑城城主的迫害被破流亡,可那个暴君依然不放过他们,四处追杀,最后被逼退到了陷恶的金神殿栖息。恶劣的环境培养了他们英勇善战的天性,也由于长期不见阳光,他们性格都比较孤僻阴冷,从不与世人接触,如果有人擅自闯入金神殿,不小心遇上他们,那便是有去无回。可是,由于金神身上有着很多的宝物,每个人都为之眼红,所以,就算再危险,也总是会有人去那里冒险。蝶说,城里每天都会有人失踪,他们都是去了金神殿。
由于冷的反复叮嘱,加上蝶所讲的话,我对金神殿那个地方是充满了恐惧的,没有寒的保护,我是一步也不敢*近那里,更不敢进去。
时光如流云,大朵大朵地在湖蓝色的天空流逝。一转眼,我在昆仑已经三个月了,在这三个月里,我和寒还有蝶成了形影不离地好友,而冷,也成了我心中最爱戴和景仰的父亲。不管我去哪里,寒和蝶都会保护在我身边,由于失忆,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会法术的,我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。我偶尔会好奇,问冷,为什么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本领,而我却什么都不懂,像个废人似的。
蝶看了冷一眼,悠悠地说,其实,你也会很多东西,比如你会吹笛子,会弹琴,会跳舞。这些都是我们不会的。
我吃惊地看着她。冷递给了我一把玉笛,说,这是你的东西,自从你失去记忆后就没再使用,我一直替你收着。
我看着那把玉笛,觉得心里猛地一跳,像被什么扯了一下,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,交错闪过,画里面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,有很多的守卫,还有一个年轻的男术士在挥舞着法杖,一个穿白色长群的女子在风里舞蹈,可是,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,因为画面闪得太快,我只是觉得好熟悉却又好陌生。我听见了一阵萧声,我的头突然开始变得好疼,然后便失去了知觉。
再醒来时,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枕头旁边那把玉笛。
冷和寒还有蝶站在门外说话,我没有叫他们,因为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说谈论的话题是和我有关的。
我听见一个声音“可怜的孩子,小小年龄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,一切都是命呀。”是冷,是冷在说话。我集中精力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,我想知道冷口中那个可怜的孩子究竟是谁。
然后,我听见了寒的声音“师父,你不是说你已经用法力洗去了九九所有的记忆了吗,为什么她看见那把玉笛的时候,还能想起过去的情景?”
我觉得自己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,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,他们所说的一切,一定与我有关。我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问号,寒在叫谁师父,难道是冷,可冷不是我们的父亲吗,寒所说的九九又是谁,她为什么会被寒的师父洗去记忆,而我的记忆又是怎么消失的。看到玉笛,想起过去的情景,这不是我吗。难道,他们所说的九九就是我,我的记忆是被冷洗去的,冷根本不是我们的父亲,他并不是一个睿智的长者,而是一个有着强大法力的隐者。可是,我不是叫然吗,我不是他的女儿吗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究竟是谁,我是谁呀。
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,我把头深深地埋进胸前,无声的哭泣,而那时,我的确也哭不出任何的声音,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。
“别说了,小心然醒过来后听见。”是蝶的声音。然后,我听见了一阵脚步声,我连忙搽干脸上的泪水,假装闭上眼睛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我只是下意识地伪装,伪装自己不知道一切事实。
我只是觉得心痛,痛地快要死掉。
我依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生活,每天照样站在窗前看蝶练剑,听寒讲一些小幽默,叫冷为父亲。我常一个人去树林,带着我心爱的玉笛,让阵阵随风的旋律带走我的伤痛,每当那个时候,我的心都会隐隐地疼,我一直在矛盾中挣扎,我很想去找冷,问清楚一切,可是,我又没有勇气,我怕,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怕什么,但是,我真的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,我在阵阵的萧声中,我渐渐的有了一股很强烈的预感,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慢慢地向我逼近,我明显地察觉到了一定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,却如何也感觉不到,等待着我的,将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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